每年的这个时候,河边的高柳中都会流出一种好听的“秋声”——蝉鸣。
(资料图)
夏蝉声高亢清亮,秋蝉声嘶竭凄切,一树树,一声声,将夏秋的风韵送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。
秋日暮蝉鸣,无疑是其中最动人的声响,王维说“倚杖柴门外,临风听暮蝉”,王昌龄说“秋在水清山暮蝉,洛阳树色鸣皋烟”,仿佛暮蝉声起,秋天才渐趋完美。
来看杨万里的《初秋行圃》:
初秋行圃
落日无情最有情,
遍催万树暮蝉鸣。
听来咫尺无寻处,
寻到旁边却不声。
——宋 · 杨万里
解析
圃,即种菜种花的园子;行圃,谓在园子里散步。初秋、落日、万树、蝉鸣,这些东西对杨万里的吸引力太大了,假如他活在今天,我们一定会看到他咔咔咔拍照的忙碌身影。当然,他不是一顿瞎拍,而是有选择取舍、有取景构图的抓拍。钱钟书先生对此曾评道:“如摄影之快镜,兔起鹘落,鸢飞鱼跃,稍纵即逝而及其未逝,转瞬即改而当其未改,眼明手捷,踪矢蹑风,此诚斋之所独也。”本诗也体现出杨万里“诚斋体”的特色。
“落日无情最有情”,开篇先对落日作评价,说落日是无情的,它不管人世喜悲,每天只管落下;但从另一方面来看,落日也是最有情的,它故意催促暮蝉抓紧时间,拼命地鸣叫。蝉鸣,物性使然,与落日无关,但杨万里却说是因为落日的催促,蝉才叫得如此卖力。这样写的好处是,赋予落日以生命,利于感情的抒发。
既然连没有生命的落日都变得有情了,那么这一只只活生生叫嚷着的暮蝉也应有情。于是,便有了以下生动有趣的一幕:听声音,蝉离人不过咫尺,可就是找不到,等人再凑近,以为终于看到蝉时,蝉却突然闭口,一声不吭了。暮蝉仿佛在跟作者玩捉迷藏——抓不到我,抓不到我……
“听来咫尺无寻处,寻到旁边却不声”,末二句将暮蝉写得调皮可爱,饶有谐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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